黄致阳《千灵显》

余国梁
Huang Zhiyang | Installation view, INK STUDIO, Beijing, 2014
图一   黄致阳   《工·课》展览现场   墨齋   北京   2014年

在中国传统的宇宙观中,万物成形于不断的分异和衍化之中,而其根本要素可以归结为阴阳和五行。

 

大家都听过阴阳和五行,然而有多少人真正了解阴阳的本质,并能说清阴阳是如何孕育五行的呢?

 

黄致阳始于2004年的创作《千灵显》就是基于对中国宇宙观中根本要素的思考。"千"指"一千",它是虚指,表示一个极大的数目。"灵"可解释为"精神", 它是一种可以使宇宙间充满活力的能量。"显"的意思是"显现",犹如暗藏于角落的蛛丝,只要有光照,就能映入人的眼帘。

 

每个"灵"均由一系列笔画构成,而每一笔都是能量或气的体现。三笔就能构成一个火焰状的基本形态,三个基本形态相重叠就成为一个"灵"。

 

Huang, Zhiyang, Three Marks Montain Spirit No. 1306 (detail), 2013, ink and mineral pigments on silk, 200 x 240 cm
图二   黄致阳《千灵显.山灵1306号》局部   2013年   墨 矿物彩 绢布   200 x 240 cm

每一个"灵"都可以看作是不同的笔画组合而成的一个点,此时,它是阴;同时,也可以在这个"灵"中看到不同笔画差异及其相外扩张的力量,此时,它就是阳。因此,每个"灵"都是阴与阳的结合,更确切的说是阴阳偶极子(图二)。

 

偶极子作为一种物理性质在自然界中随处可见。例如,水是偶极子(化学式为H2O,其中氧离子带负电,氢离子带正电),正是这种偶极结构使水成为万能溶剂。脂类(长链脂肪分子)也是偶极子,脂类薄膜随意结合的形式反而使细胞壁变得更为坚硬。

 

Three Marks Montain Spirit No. 1306, 2013, ink and mineral pigments on silk, 200 x 240 cm
图三   黄致阳《千灵显.山灵1306号》  2013年   墨 矿物彩 绢布    200 x 400 cm
Huang, Zhiyang, Three Marks Montain Spirit No. 1307 (detail), 2013, ink and mineral pigments on silk, 200 x 240 cm
图四   黄致阳《千灵显.山灵1307号》局部   2013年   墨 矿物彩 绢布   200 x 240 cm

从偶极子观念出发,黄致阳创作了各种不同构图的作品,它们既有相关联的形式又各具特点。在《千灵1306号》作品中,所有的偶极子指向一致,结构如同水晶。 同时,这块巨大的水晶又像是沾染了某些天然瑕疵,而具有金属质感(图三)。《千灵1307号》作品中的偶极子呈纵向(蓝色)和横向排列(绿色),它的独特之处在于其中的偶极子朝上、下、左、右四个方向运动,图形既有序又错综复杂(图四)。《千灵1304号》作品则突破了纵横方向的局限,每个"灵"犹如在湍流中随波游动(图五)。

 

Huang, Zhiyang, Three Marks Movement No. 1307, 2013, ink and mineral pigments on silk, 200 x 240 cm
图五   黄致阳《灵显.游聚1307号》   2013年   墨 矿物彩 绢布   200 x 240 cm

古希腊五元素的观念建立在宇宙中的物质都有自性的基础上。而中国观念中的物质均由"气"构成,不过,不同的阴阳组合会形成物质的不同性质。因此,中国的宇宙观没有相互独立的元素概念,而是一种统一的"气"的状态的理论,它对应了物质的不同形态,如固态、液态、气态和等离子体等。

 

Huang, Zhiyang, Three Marks Movement No. 1304 (detail), 2013, ink on silk, 200 x 240 cm
图六   黄致阳《千灵显.列阵 No.1304》局部   2013年   墨 绢   200 x 240 cm
在作品《千灵显》中,黄致阳将理论构想转变为一种感知体验,将分析理解变为审美直觉。例如,两个阴极相对之处给人镇定、沉静之感,这是阴的特性之一。反之, 两个阳极相对则使人感到紧张膨胀,这是阳的特性之一。黄致阳的作品,使得我们对这些性质的理解不再停留于抽象的思维,而可以通过视觉来直接感受。